第387章 这是你欠我的

岭南一行,她虽然吃了不少的苦头,但她觉得值。

虽然没能救下所有人,但她救了那么多人,已经比前世好过态度了。

更重要的是,她已经摸到设计武安侯府灭门的幕后黑手了。

只是如今证据太少,很多事情都是推论,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来证明她的推论。

但总归不是满门被害、却连被谁害的都一无所知的两眼一抹黑了。

“也就是姑娘仁慈,早早在贺家布置好人手,才会在季敏柔被贺敏之推得小产的第一时间及时施救,还让赵姨娘去给季家人通风报信。”

“若换作是其他人,就她这样抢人夫君、通女干苟合的,谁还管她死活?”

在玉竹的认知里,要不是姑娘好心,让人一发现季敏柔不对劲就及时去看,季敏柔怕是早就当场流血流干了。

当然,这确实也是薛沉鱼的好心,而且为了下一步棋在布局。

但玉竹就是心里不爽。

“我没想管她死活,但你不觉得,她做了那么多坏事,就这么死了就太便宜她了么?而且,她活着比死了的价值更大。”

玉竹转念一想,也是啊。

贺敏之宠一个连妾都不是的表妹,两个人无名无分地通女干苟合,还要把锁生的孽种记到正经嫡妻的名下,还要谋算嫡妻的嫁妆财产。

而季敏柔要的,从来都是贺敏之嫡妻的位置,还有姑娘丰厚的嫁妆。

亏得姑娘机敏,及时抽身,若是别家的寻常女子,嫁到这种家里,早就被季敏柔跟贺家母子算计死了。

若是让季敏柔就这么死了,确实是太便宜她了。

“季敏柔也是贱骨头,她明明是正经人家的姑娘,也是贺家养大的,她便是死了丈夫,待守孝期满,便是再嫁,季家也未必不能给她寻个好人家。”

“她放着好好的正头娘子不做,非要敞开腿去勾引别人的夫君,如今落得这个人财两空的下场,就是她罪有应得的。”

翁雪梅也嗤了一句,“也不知道贺敏之这种人有什么好的,值得她这么一心一意地往上扑,痴心绝对的。”

薛沉鱼随口道,“也许她是觉得贺敏之能带给她荣华富贵呢?”

翁雪梅和玉竹都对此嗤之以鼻,就贺敏之这种人,能带给她什么荣华富贵?

薛沉鱼笑笑不说话。

晚间,她便去信给冬月,顺便让她跟李妈妈说贺家如今的情况。

瘫了的刘氏,和被贬的贺敏之。

她应该能解一解心头恨意了。

……

只过了两日。

贺敏之便被催着离京赴任了。

哪怕他胳膊还吊着,走路也还是一瘸一拐的。

但这并不耽误他离京的行程。

贺如意特意换了一身鲜艳的朱红色,亲自去了城门口送他。

“大哥,你这一趟出京,以后就不要再回来了,岭南便是你的归宿,若是能死了路上,自是最好的。我作为妹妹,清明寒食还是会给你烧点纸钱的。”

“贺如意,你说的什么混账话,你这是在咒我么?!”贺敏之怒不可遏,抬手就要打过来。

可惜。

贺如意如今雇了两个打手在身边,贺敏之的手还没碰到她,便被打手给推了回去。

就贺敏之那小体格子、还一身的伤,连退了好几步之后站都站不住,一屁股跌坐在地上。

“哎哟”一声实在响亮。

城门口本就是人来人往的,周遭无数双眼睛看过来,贺敏之脸上顿时有如火烧。

“贺如意,你好大的胆子你!你可知道我是朝廷命官,你不过是个庶民,卑贱如蝼蚁一般,我轻轻地动一动手指头,都能把你捏死了!”

他放着狠话,却要手脚并用才能爬起来。

身边的石头好似才刚看见他摔倒了似的,等他爬起来了才装模作样的伸手去扶。

贺敏之自然气得拂开他,“不用你,废物似的,眼睛也不知道长着做什么的。”

石头抿着嘴没吭声,又退了回去。

贺敏之:“……”

“噗!”贺如意忍不住笑出声。

周围还有其他人也都因为贺敏之的出丑而笑出声来。

贺敏之脸上一阵滚烫,但俗话说法不责众,他也只能气得拂袖。

“大哥,你瞧瞧你,有什么可气的呢?”贺如意掩嘴轻笑,“我说那些话可都是为了你好。”

“你想啊,你若是能在岭南安心待一辈子,你这辈子说不定还有机会寿终就寝,否则以你这个蠢到天边去的脑袋,你越是折腾,死的越快。”

“我们好歹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,看在同父同母的份上,我才好心规劝于你——若想长命百岁,就学会安分守己。”

“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趁早舍了,说不定你还能多活几年呢。”

贺如意这话是越说越过分了,贺敏之忍无可忍,“贺如意!你就这么见不得我?!如此诅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?”

贺如意轻笑,“看你倒霉我就很高兴,因为这是你欠我的。”

“我大好前途还在前面呢,你以后可别后悔!”贺敏之咬牙切齿。

贺如意一度都要怀疑,这话他是准备说给薛大姑娘听的,可惜人家高贵不可攀,他连人家的面都见不到。

“贺敏之,以后别后悔的人是你,你若肯听劝,我们说不定还有再见之日,你要是一心作死,那我不介意送你一程!”

贺如意说这话时,眼里已经浮现了杀意。

贺敏之却不以为意,这个妹妹从小就是捡自己剩下的,她不过是一个赔钱货、一个给他铺路的玩意,还真的以为能对他的人生和仕途指手画脚呢。

兄妹俩也在这个城门口,完成了人生最后一次相见。

从此,桥归桥,路归路。

下一次再见,可就是阴阳相隔了。

……

转眼就到了正月末了。

薛沉鱼左等右等,才等来司徒祯跟薛侯报平安的信。

信上说,他们一切顺利,北境的情况也远比想象中的好,让她和侯夫人他们不必担心。

殊不知。

原本只是有些担心的薛沉鱼和薛夫人,看了这封信,才真正的提心吊胆起来。

“鱼儿,这封家书你怎么看?”薛夫人面色凝重。

她今日穿了一身鲜亮的月白色齐胸襦裙,对襟是加厚的,外面的雪青色大袖也是用兔毛滚了边的,看着就十分温暖。

但她眉间的愁绪,却让这一身鲜亮顿时黯然失色。

“阿娘先不要急。”薛沉鱼斟酌着用词道,“咱们之前已经用银钱开路,北境的消息肯定能打听到。”

“而且您想啊,能有消息便是好消息,若是断了音讯,才要叫人心焦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