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兰名士云里烟村

第一百零八章 沈家婚庆

 迎娶当天两位沈府将早已准备好的金银珠翠首饰绸缎绫罗衣服。佳酿、果品,也有二三十箱子,准备了三顶喜轿子,一红两绿,都是金丝绣镶嵌轿围,围的垂须分红绿两种颜色,沈思桓喜欢骑马,因此绿轿子便给了媒婆坐。
  沈思桓穿着红色绸缎,带着翅冒,胸前一个大大的红花,骑着一匹枣红的马儿,执事仪仗队,拿凉伞的,放炮仗的及乐队等一帮子人在轿子前面一字排开,从沈家门口出发一直延伸两里路远,乐器队伍又吹唢喇,吹笛子。依兰那些没见过场面的人欢呼雀跃挤进道路两边等候看热闹。队伍到了刘家牌坊处停了下来,将装载东西的箱箱笼笼都抬进刘家楼上。  沈思桓穿着新郎服饰,胸前的大红花十分耀眼,他走在最前头。刘小姐正在对镜子穿红装,三四个丫头给她梳头带凤冠霞帔,已经弄了个把时辰,刘小姐母亲在一旁哭泣。宝贝女儿嫁过去便是沈家的人了,自然有十分不舍。  那些执事抬东西的莽汉在刘家牌坊前吃中饭,牌坊前大树下架起锅灶,烧起熊熊大火,大锅煮菜,大锅蒸肉。一群人吃得热火朝。媒婆在楼上吃了饭便去劝慰母女二人,催着新娘早点上轿子。媒婆对刘小姐母亲道:“时候也不早了,从你刘家东边牌楼走到西边沈家牌楼只怕也要半个时辰,虽说没人大胆到打劫沈家的花轿,但总得有个提防不为差的,再说那些抬花轿的人摇摇晃晃的,天黑了走的更加不稳,跌倒了也不是耍的,小姐是千金之躯。不过都是图个吉利。”  媒婆劝了半日,刘小姐才上来轿子。一行人傍晚才离开刘家,六人抬的花轿,那是一群年轻小伙,虽然刘家人给每位抬轿子的汉子五钱银子的响封,那些汉子们还是边走一边颤悠悠的,一时间将轿子抛起,一时间又往下放,像坐过山车一般。刘小姐胃里翻江倒海似的,忙拿着手帕咬住,扶着肚子,强忍着。  抬轿子的人风声浪语,她充耳不闻。沈家门口候着的乐鼓队等得百无聊赖的时候远远地见结亲队伍过来,于是乐队吹号的吹号,弹琴的弹琴,还有笛声。汤覆庸唱歌,到了仪门的时候,炮竹噼里啪啦响了好一阵子,八十多只彩灯点亮,牌坊前面空地与白昼无异。  只见花桥到了门口,鞭炮在花轿周围响个不停,两个丫鬟伴娘扶着刘小姐下了轿子,接着便是细乐。沈家福头戴纱帽,身着绸衣,脚下是缎鞋,腰间是金腰带,迎了出来忙着发开门响封钱。  丫鬟扶着顶着头红盖头的新娘子徐徐走向大门,门楣都用红油漆刷了,重重门洞开,每过一道门丫鬟都小心地搀扶着新娘,进来厅房,房间摆了几十只大红蜡烛,照耀如白昼。  到了沈家宋湉扶着沈思桓,一对新人在大厅正中一对椅子上坐着。早已预定了席位,因为嘉宾加上沈府上下又一两百人,大厅只摆了六张桌子,其余的房子里见缝插针似的摆着桌子。  嘉宾落座后由礼生手执唱词宣布拜堂,汤覆庸扯着嗓子喊道:“一拜天地,二拜高堂,夫妻对拜。”拜完后,由沈思桓手持玉如意挑开刘小姐头巾,大伙见了果然惊叹是一个标准的佳人,鹅脸蛋,细皮嫩肉的,有几颗黑痣。大家见过后又将头巾放下,他们一边喝酒吃茶一边看戏。沈家福点了一曲《送子》,刘主事点了一曲《荆钗记》,沈母也点了一首《三代荣》。  唱到第三曲时,一个戏子跑到沈思桓跟前半跪着请他点戏,跑堂的端了一碗燕窝羹,被桌子底下一条狗撞着,偏生底下面被汤水打湿,脚下一滑,几乎摔倒地下,盘子里面的一碗燕窝羹,翻到过来盖在与沈思桓旁边的汤覆庸头上,淋了一脸的汤水,热汤烫得汤覆庸跳了起来,急急地跑进厨房找水。  只见一盆油腻腻的洗猪大肠的污水,他也不顾,将头伸了进去。感觉果然不疼了,叫了一声舒爽,拿起一块厨房抹布,擦了擦脸仍旧回到座位观戏。  众人看时,只见汤覆庸油头粉面,好似刚出生的婴儿头面部一脸胎渍。众人忍不住笑,有些偷偷笑,有些人掩口而笑。沈家福让家丁李明成带汤覆庸去盥洗室洗脸去。又将跑堂的人叫到一旁骂道:“你在做什么?慌脚鸡似的。”  那跑堂的傻笑几声,沈家福倒也没再多说。又坐着去看戏。一会儿曾雪莹和一个丫鬟抱着一个六七个月大的婴儿,婴儿哇哇地哭着,汤覆庸问道:“这是令孙?”  丫鬟白了他一眼骂道:“今日公子才结婚摆酒,哪来的孙子?你这人真不会说话。”说罢抱着婴儿走向沈家福去。  旁边一个潘一峰老爹拉着汤覆庸低声道:“这可是沈老爷最小的儿子,不可胡说!”  汤覆庸给自己扇了两下嘴巴,抱拳歉意地道:“在下无知,不是故意冒犯老爷。”  沈家福心情不错抱过沈思樘,亲了

亲笑道:“不知者无罪也!”汤覆庸尴尬笑了笑继续忙他的事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