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07章 睢州之变

 大年三十，史可法、马士英、路振飞、纪天祜、黄蜚、张天禄、王子纲等来到了扬州城，袁时中、黄得功、任民育、江天一、杨连等人在运河码头等候着他们。 

 进城时，袁时中问史可法：“大人，高杰是怎么死的？” 

 史可法就把高杰是怎么死的告诉了大家。 

 半个多月前，史可法在总兵官张天禄的护卫下，与马士英一起来到徐州。他俩到了徐州后，就把高杰招来。 

 史可法对高杰说道：“现在铁血军在山东兖州府境内的运河沿线建立了很多根据地，控制着大运河。你们可以渡黄河北上，进攻河南的怀庆府、卫辉府、彰德府，再趁机进入北直隶、山西。” 

 高杰听说要让他北上时，表态道：“我一直支持北上，但我手下只有2万多人，恐怕独木难支。” 

 马士英说道：“高大人，据我所知，你手下不止2万人吧？” 

 朝廷给高杰的编制是2万人，但金声桓从邳州逃到江都后，高杰暗中接收了金声桓的3万多乡勇，部队实际人数达到了5万多。高杰为了养活这么多人，除了克扣士兵的军饷外，也经常劫掠百姓，搞得百姓对他怨声载道。 

 高杰听了马士英的话后，红着脸说道：“其他人都是投奔我的，我总不能看着他们饿死吧？” 

 史可法说道：“你的部下好像对你有所不满呀。” 

 “不就是少了点军饷吗？没事，我还压得住。” 

 “一直这样可不好，迟早会出事。这样吧，你擅自扩兵的事朝廷也不追究了，从今天起，按5万人马给你下拨军饷。” 

 高杰一听，朝廷这是认可了他有5万人马的编制，忙说道：“谢大人。” 

 “谢我干吗？要谢也是谢皇上。” 

 “对，对，谢皇上体谅卑职的难处。” 

 “你人多了，承担的责任也大了。兵部决定将商丘的王子纲、睢州的许定国归你指挥。” 

 归德府原来的“巡抚”是桑开第，但他这个巡抚是自封的，并不是朝廷任命的。桑开第自封“归德巡抚”后，经常与驻睢州的许定国为了争夺地盘大打出手，河南巡抚越其杰、河南巡按陈潜夫就将他骗到开封，将其绑了后送南京。桑开第离开归德府后，经越其杰、陈潜夫协调，对黄河南岸防线进行了分工，归德府永城至宁陵段由原桑开第的部将王子纲防守，驻商丘（即归德府府城）；归德府宁陵至开封府兰阳（今兰考）由许定国防守，驻睢州（今睢县）；开封府祥符至汜水（今荥阳）由刘洪起防守，驻开封；洛阳府由李际遇独自防守，驻洛阳。 

 高杰听说朝廷令他指挥王子纲、许定国后大喜，心想这下自己兵强马壮了，就说道：“卑职定率部誓师北上，为朝廷收复河南。” 

 “你有这个决心很好。你尽快与王子纲、许定国商定北上计划后报给我。” 

 “是。” 

 高杰回到营帐后，立即遣人去商丘、睢州，请王子纲、许定国到徐州共商大事，谁知许定国说黄河北岸的清军调动频繁，似有南下的迹象，如他离开后，恐河防不稳。 

 高杰一听黄河以北的清军有南下的迹象，心想睢州距商丘不远，既然你不愿来徐州，那就亲自去归德府（即商丘城），这下你许定国该来商丘了吧。于是，他带了外孙李本深、亲兵头目郭虎及几百名亲兵赶到商丘。到了商丘后，许定国派人来告诉高杰，自己还是不能离开睢州，请高总指挥到睢州商议大事。 

 身为总指挥的高杰也是脑残，次日竟然带着李本深、郭虎及王子纲真的去了睢州。 

 崇祯十五年（16si2年），明清松锦之战后，许定国任山西总兵。那年李自成攻开封，许定国奉命增援开封，行到半途部下兵卒哗变了。开封陷落后，许定国被逮捕入狱。崇祯十六年十一月，孙传庭兵败潼关后，朝廷再次启用许定国，授河南总兵官。今年初，刘芳亮率部进入河南时，许定国率部前往阻击，被刘芳亮击败。李自成攻陷北京时，许定国率几百人回到了老家太康县。他回到家乡后，因没有军饷，就开始四处劫掠，如同流寇，很快队伍发展到了近千人。李自成退出北京后，许定国见商丘的桑开第、洛阳的李际遇、汝宁的刘洪起、许州的韩甲第、裕州的李好、襄城的刘铉都反正了，于是也竖起了大旗，后被河南巡抚越其杰推荐为睢州总兵。许定国做了睢州总兵后，就不断收拢逃到归德府境内的散兵游勇，并与桑开第、韩甲第争夺地盘，搞得归德府境内烟火蔽日。桑开第被押送南京时，许定国已把部队扩大到了2万人马。 

 赶往睢州途中，王子纲提醒

高杰：“总指挥，我们不能去许定国的府邸。” 

 “为啥？” 

 “桑开第在时，我和他为了争夺地盘，结下过梁子。再说，他为人奸诈，还是防着点好。” 

 “那去哪里和他商议要事？” 

 “去袁府。许定国落魄回到睢州时，袁枢曾资助过他，对他有恩。我们去袁枢家，许定国不敢肇事。” 

 袁枢是抗后金名将袁可立的儿子，袁可立去世后，袭父荫任南京户部郎中，此时正任河南布政司右参议兼开封兵备道使。 

 高杰觉得王子纲说的有理，到了睢州后，先拜访了袁府。到了袁府后，袁枢的夫人告诉高杰，袁枢在开封。高杰说明来意后，袁夫人同意高杰、王子纲在袁府商量要事。 

 许定国来到袁府后，高杰责问道：“许大人，你有什么急事不能离开睢州？” 

 许定国说道：“高大人，清军已经南下了。” 

 “什么？他们在哪里渡黄河的？” 

 “多铎率20万大军在孟津渡过黄河了，李际遇已投降了。你说我还敢离开睢州吗？”多铎实际带领的部队只有7万，许定国为了吓唬高杰，故意将多铎的人马多说了几倍。 

 “你怎么知道的？” 

 “我的探子告诉我的。” 

 高杰心想李际遇投降后，清军在洛阳的兵力达到近50万，他们必定会向东进攻开封，向西进攻潼关，这下自己也没机会北伐了，御敌要紧，就问道：“你为啥不早说？” 

 “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。请你来睢州就是想和你一起商量一下怎么防御清军的。” 

 高杰一听气得要死，心想究竟你是总指挥，还是我是总指挥？他刚想发怒，转眼一想，既然来了，也别和他过不去了，办正事要紧。于是高杰派了几个亲兵回徐州报信，再和许定国、王子纲一起商量迎敌之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