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启审死官乌鸦he写字台

第六十九章 免罪(第2页)

 齐逸正色道:“依你所言,你是失手杀了月倚梦。”

 秦合广痛快地回道:“没错。”

 “几时几刻杀的?”

 “秦某不记得了。”

 “好好想想”

 “不记得便是不记得”

 “那你杀死月倚梦之后,去了何处?可有人证?”

 “回家,秦某未曾成婚,家中无妻无子,没有人证。”

 “你身为漕运堂口主事,家里不会连个仆人都没有吧。”

 “仆役都睡去了,并不知秦某何时回的家。”

 “秦堂主家住何处?”

 “西城虎门街辛子坊”

 “离开教坊司时,城中是否已宵禁?”

 秦合广愣了一下,旋即答道:“已经宵禁。”

 债多不愁、虱多不痒,杀人的罪他都认了,多一条犯夜根本不叫事儿。

 齐逸点点头:“可有遇到打更人?”

 “不曾”

 “自南城教坊司到西城虎门街,起码有二十多里,这一路上都没遇到?”

 “没有”

 “秦堂主是步行,还是骑马?”

 “自然是骑马”

 “怎么杀的?”

 秦合广再次愣了一下,这不正在问他怎么回的家吗,怎么跳到杀人上了?

 “将那妓子摁在浴桶内溺毙。”

 “西城没有青楼么?”

 “有”

 “那为何不去西城青楼,反而舍近求远,跑到二十多里外的南城教坊司?”

 秦合广冷笑道:“你都说那是教坊司了,青楼妓子怎能与教坊司的比?”

 齐逸也笑了:“秦堂主是如何进浮生居,如何被花魁月倚梦相中,才得以留宿浮生居的?”

 “哼!”秦合广不屑地冷哼道:“秦某还算有些家业,妓子有钱便能睡,什么花魁不花魁的,真当自己是什么金枝玉叶的宝贝了?”

 “南城与西城交接的碑文道,乃通往内城的八条大道之一,宵禁之后巡防营兵士分作两队巡视周边。另一座旗亭,值夜守卒彻底不眠,于高处瞭望。你既是骑马横穿东西城,必经碑文道,那么,你是如何避过巡防营兵士与旗亭守卒的呢?”

 齐逸一番话,说得秦合广哑口无言,先前被苗英一波输出气得满脸愠怒的表情,也变得有些错乱起来。

 “还是说,秦堂主家业颇丰,有的是钱收买巡防营与守卒?”

 这当然不可能,秦合广也知道自己圆不下去了,收买巡防营与守卒的罪名可比杀人还重。并非人命不值钱,而是因为那是军伍。

 一旦触及这条红线,事情可就更难办了。更何况,他根本没做过这件事,哪来的人证。

 秦合广的谎言看似拙劣,但他若一口咬死自己是失手杀人,这案子就推进不下去了。炎景初当然想到了这一点,因此也在琢磨该如何破了这套说词,结果齐逸三言两语就令此人无所遁形。

 高明!

 炎景初心底赞叹,并直呼过瘾,看这少年行首审案,可比听说书先生讲故事还精彩。

 “秦堂主落在浮生居的鱼袋,可否取出一看?”

 齐逸并没有纠缠在骑马这件事上,问题直接180度大拐弯,拐的秦合广直接懵了。

 “没、没带在身上。”

 “为了鱼袋,返回杀人现场,可见此物对秦堂主来说极为重要。你说没带,本官可不信。”齐逸捏起一根红头签掷于堂下:“来人,搜身。”

 朱安泰与苗英登时如饿狼般围上前去,另有三名壮班衙役围至背后。秦合广面色一沉,仅剩的左眼迸射出暴怒之意,但也无可奈何,此时若暴起,势必会吃一顿乱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