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八十章·发卖

 盛八太太担忧地道，“可大小姐这样，终究还是搅和进了季家的漩涡。季家这次的事儿，明显是得罪了要紧的人物，盛家会不会因此而遭受报复？”
　　盛八爷低头沉思了片刻，“是福不是祸，是祸躲不过，事到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，咱们除了小心为上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，只盼望着不要引火烧身，再出什么祸事就好了。”　　盛八太太轻轻点了点头，“要不……就别让怀哥再往包头压货了。那么远的路，万一出事可怎么办？”　　盛八爷道，“怀哥是家中长子，要是连这点儿胆量和担当都没有，以后还能指望得上吗？何况越是这个时候，越要人仔细提防，万一货物在往北方运送的路上出了什么事儿，后果不堪设想。”　　盛八太太满心忧虑，心情沉重。　　盛八爷安慰道，“你也不用如此紧张，世上没有平白无故发生的事。季家会有今日之难，肯定是因为得罪了人。他们家大业大，生意又广，牵扯了这么多，难免会结下什么仇家。盛家就不一样了，向来规规矩矩的，人命关天，仇家不可能因为大小姐搭救季大少爷一场，就把恩怨转移到咱们的身上吧？再说了，他动手之前也要掂量掂量，惠仲文的老师卓先生如今备受重用，他动了盛家，惠仲文岂能善罢甘休？这种后果是不是他能承担得了的？”　　盛八太太听后连连点头，“不错不错，大小姐还有惠仲文撑腰呢。那包头的买卖是惠家二公子的，谁要是动了，岂不是在向惠仲文示威？惠仲文就算再怎么两袖清风，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受人欺负，咱们怀哥跟着惠二公子做事，肯定不会有事的。”　　盛八爷拍了拍妻子的肩膀，“你不要听风就是雨的，越是这个时候，咱们越要稳得住才行。你看大小姐，这点儿年纪都能不慌不乱，沉着冷静，你总不会连她一个小丫头也不如吧？”　　盛八太太尴尬地道，“你还别说，在这一点上我真的不如大小姐。不论说起多大的事儿，她总能心平气和一脸的风轻云淡，这要换作是我，这一颗心早就七上八下的，话怕是都说不全了。”　　盛八爷沉吟道，“就是不知道是谁要对季家下手，要是能查出对方的信息来，那便好了。”　　盛八太太道，“这件事老爷就别管了，不论是谁都与咱们没有关系。季家出了这么大的事，家里一个月内没了两位长辈，岂能善罢甘休？这要是追查出来，只怕又是一场血雨腥风。事不关己，您就别操心了。”　　盛八爷叹了口气，“那也要看这位季家大少爷能不能拎得起来才行啊！像他这样一个娇生惯养的少年郎，有没有这个能力追查到线索，有没有魄力和城府报仇，这都不好说。季老爷那么厉害的人物都折了进去，可见对方的计谋之深，布局之精妙。季大少爷初出茅庐，未必是人家的对手。”　　盛八太太道，“您的话也有道理。若非如此，他也不会被人一路追杀，毫无还手余地了。”　　盛八爷眼看着时间不早了，低声叮嘱道，“这件事你我知道了就行了，不必再对旁人提及。怀哥那边，我会亲自跟他阐明利害关系，提醒他小心谨慎的。”　　盛八太太答应下来，等盛八爷出了门，她却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。　　从前日子虽然不好过，但胜在清静知足，如今他们一家攀上了大小姐的高枝，可麻烦也接踵而来，难道这就是老话中常说的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吗？　　盛八太太忧心忡忡。　　此刻的盛南锦正懒洋洋地听着窦姨娘的话。没等窦姨娘说完，盛南锦就明白了她的意思——合着家里的下人看到盛时病倒，又有些不服管束了。窦姨娘压不住场，又来找她出头。　　好处轮不到她，恶人却要她来做。　　是觉得她太好说话了，还是蠢呢？　　盛南锦不自觉地露出讥讽的笑意来。　　窦姨娘一直留意着她的情绪，见状连忙住了口，略一迟疑，便改了口风，“这也不是什么大事，或教训或打发也就是了。不过有些人服侍过老爷一场，就这样处理了，不免落人口实，让人觉得盛家处事太狠，败了老爷的名声。我毕竟小门小户出身，老爷又病着，只能和大小姐商量看看该怎么办。”　　盛南锦面无表情地道，“姨娘管家也有些日子了，连些个下人都拿捏不住，那怎么能行？难道以后遇到这种事，都要退缩忍让不成？”　　窦姨娘张了张嘴，还要辩解，盛南锦却压根不给她机会，轻声道，“你可要想好了，这个家将来是要交到缎姐儿手里的，你不把这个底打好了，将来她接手时要面对的也是个烂摊子。恶名总是要有人担的，你不想要，就得落到她头上，姨娘是聪明人，自然知道该怎么办。”　　窦姨娘大受触动。　　是

啊……她怎么就没想到呢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