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1章 脏黑绳头(第2页)

 地窖原本在木棚中,木棚已烧毁,地窖也被烧掉了木盖,就像一口露天的枯井,此时也已被荒草遮掩。只有旁边木棚烧剩的那半截残桩帮人确定着它的位置。


 “难怪那日见你浑身都是灰土,我还以为你是坐在地上,原来掉进了地窖。”宋平娘子这才明白。


 那时他夫妇二人都在药圃忙碌。


 一把火烧了个干净,赔光家产,可还要继续生活啊。


 他们以为弟弟像往常一样在伍家田边发呆,也就没顾得多加留意。


 “邓知县是在拉你出地窖时发现了辟邪镜。”姜落落道。


 “嗯。下地窖的木梯也已毁了,是邓知县脱下衣衫拧成绳拉我上来。”


 张焕走到了残桩旁,蹲下身拨开遮挡的草枝,露出地窖的口子。


 “邓知县发现我的脚下有个发亮的东西,指点我捡起来。就是你拿的那个小铜镜,被我摔下去无意中碰翻,露出没有被火熏到的那一面。当时那镜子边缘小孔上还串着一小截脏黑的红线绳,硬邦邦的,好像多少年没有换洗过。”


 “对,我想起来,那日我见邓知县手中的辟邪镜上是拴着一截很脏的绳头。”宋平娘子道,“那应该不是伍家人的,伍大娘子很爱干净,把家里人都打理的整整齐齐。”


 “邓知县也问过我,我也是这么说。”张焕站起身,“那么脏的绳子也不太像是平常女子的。”


 “邓知县怀疑这铜镜属于伍家以外,不讲仪表的男子?”姜落落明白了,“难怪邓知县让你先不要与人说。”


 这事情可就又多了另外的可能。


 “我起初不太明白,是邓知县与我解释。当日是伍大娘子独自来这地窖取菜,万一真有个其他男子……事情未明,伍大娘子又命悬一线,无口可辩,不可轻易再给她的伤口撒盐。”


 张焕转身看向宋平娘子,“姐姐,我不能乱说,若再伤害到伍大娘子,岂不是错上加错?”


 “我善良的弟弟,真是一点害人之心都没有。”


 宋平娘子忍不住落泪。


 自家弟弟遭受欺辱,还在为伍家人的清白着想。但凡是个有心眼的,不把邓知县的话当回事,揪住那铜镜不放,随便多说几句,风头早就都朝伍家吹去了。